怎么可能？这么年轻的史老师，这么充满活力和无时无刻不灿烂而略带狡黠地笑着，充满幽默感的史老师，毫无预兆地突然就去世了？！

我们这一代政治学的学生，初到美国时，必定都知道史老师的名字。我读政治学博士刚开始没多久，苦于身边没有能解答困惑的老师，给史老师等几位中国大陆去到美国的政治学学者写邮件。之后不久，因我要到华盛顿开会，就问史老师能不能到他学校来看他，向他请教些问题。史老师答应了，跟我约了时间。我从DC深夜开车到北卡，第二天早上在史老师杜克大学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他。

我先到了史老师的办公室，他还没来。我就在走廊里一张椅子上坐着等他。他出现的那一幕，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时他的装束、身形、举止、表情、眼神等等，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。

那是我第一次和一个政治学者聊天。当时我到美国也有两三年了，心中关于中国政治积累起来的种种困惑，终于听一个师长的观点。

以后我还约着史老师，在电话上进行过两次类似的问学。现在我都还能记得每一次他说话的语气和我们讨论的主要内容。和史老师聊天，很多段落你一定会留下深刻的印象。在他人回忆史老师的文章中，也会充满这样的小故事。

后来我博士毕业了，因为各种机缘，居然和史老师成了同事，一起参与东亚民主动态调查项目。自2006年起，我和史老师每年都会有机会在一起开会，或因为其他原因见面。近一两年来，其他一些事情又使我和史老师的关系越来越密切，使我的学术和事业更直接地受益于史老师。

偏偏在这个时候，史老师突然去世了。所有人都喜欢史老师。所有听到这个噩耗的人都觉得难以置信，都痛心不已。史老师的去世是华人政治学界、社会科学界、海外中国研究的巨大损失。

以此纪念史老师是远远不够的，只表达我消息到来时伤心和难以置信、难以言传的心情。